Summary：池震产生了幻觉，他看见12个小人陆离在他面前跳舞。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早上来上班的陆警官还是板着一张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脸，只不过在经过池震桌边的时候停了停。

 

池震从电脑前抬起头，和站在他桌前的陆警官对视三秒，丰富的面部神经让他习惯性地抬起一边眉毛。

 

“怎么啦陆警官，一大早又有案子啊？”

 

陆离摇了摇头，抬起了他的右手——池震现在才发现原来他手上一直提着东西——一个橘色的保温饭盒。

   

“干嘛？”

  

“我妈让我给你啊。”

 

冷冰冰的陆警官提着个看起来暖乎乎的保温饭盒，语调毫无波澜地传达他妈的意思，说完也不等池震反应，搁下饭盒扭头就坐到了自己办公桌前。

   

陆离给我送保温饭盒？

      

池震放下手里转着的笔，转过身看了看斜后方若无其事开始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陆离，又转回来看了看那个被放在他桌上的保温饭盒，最终感叹道。

   

原来做陆离的朋友还有这待遇，阿姨真热情。

   

   

陆离感觉到池震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移走了才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盯着自己面前一片漆黑的屏幕愣住了。

  

反而是旁边的鸡蛋仔凑过来。

  

“师哥你一大早就忙啊？……你电脑怎么没开机？”

  

“管好你自己啊。”

     

陆队长瞪了他多管闲事的小警员一眼，总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忘了叮嘱池震什么事。

  

什么事呢？想不起来了，算了。

    

  

     

     

池震下午轮休，回家打开饭盒一看才发现是那天在陆离家也没能吃上的菌菇炖鸡。

    

阿姨真贴心。池震想。

   

然后他直接把菜放微波炉里转了一圈就拿出来就着早上煲的粥吃了，边吃边感慨陆离他妈的厨艺真的蛮好啊。

    

陆离说桦城总有那么一个月是太平盛世，有时候是雨季，有时候是三伏天，有时候是微风习习，风平浪静，特别舒服，但就是没有人起邪念，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生。

     

现在就刚好赶上那一年里最平静的一个月，所以池震可以坐在他家的小沙发上，边看杂志边美滋滋地回忆早上被鸡蛋仔拆穿的时候陆离一下子不知所措的神情。

     

陆警官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被拆穿现场，就只会装凶一个应对方法，大眼睛瞪得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豹子。

  

不过有时候也是真的凶。池震沉痛地闭眼，并不想回忆他那些个怂不啦唧的光辉往事。

   

   

     

       

事情是从晚上开始不对的。

    

池震重新回刑侦局去值夜班，坐在办公桌前感觉困得厉害，在他即将睡过去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一排小人穿着警服在他的键盘上跳舞。

  

给他一瞬间吓清醒了一点。

   

跳的是什么舞他也不是很懂，反正不是他的群魔乱舞，反而还挺整齐的，有点韩国女团的意思。

 

池震趴到桌前定睛一看，惊悚地发现小人都长着一张陆离的凶凶脸。

   

  

“咣当”

    

刑侦局的值班人员忽然听见从池震的位置上传来椅子腿和地板碰撞的声音。

  

   

池震吓得带着椅子退后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坐在他斜后方的陆离，又揉了揉眼睛，那一排小人陆离依然锲而不舍地在他面前跳舞，从键盘上跳到了半空中。

  

“1、2、3……12。”

    

池震数了数，12个陆离，12个陆离在他面前跳舞。

   

   

陆离受不了池震眼巴巴不停瞅过来的目光，站起来走到池震的面前，正好看见池震伸着手指好像在半空中数着什么。

   

他刚想拍掉池震的手问他在干什么，就看见池震盯着正前方，忽然得意洋洋地笑了，然后他听见池震轻声命令道：

    

“全体都有——向左转！”

    

“诶从左往右倒数第二个陆离，让你向左转没让你向右转——你怎么这么笨啊。”

   

陆离：？

   

   

池震发现这是个他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好机会，大的陆离他指挥不了，这些小人他总搞得定吧，结果他下完命令忽然发现有个小人陆离没有听话地向左转，反而犹豫了一下转向了相反的方向。

  

他伸出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提起小人警服的后领，手动给人掉了个方向。

    

还没等他清清嗓子发出下一步指令，他的手就被人给一把握住了。

    

那个人力气还挺大，硌得他手背疼。

  

抬头一看，正常版本的陆离正苦大仇深地蹙着眉头看着他。

  

 

   

陆离没想到他平常无奇的一趟夜班居然会结束在送池震去医院的路上。

  

他从池震口袋里拿了车钥匙，把对方用安全带老老实实地绑在了副驾驶座，没有理会池震那只不怕死的伸到他头上拽了一把他刘海的手。

  

“陆离你跑陆离头发里划船干嘛！？”

      

“他要划那就让他划啊。”

    

陆离把被池震拨到眼前挡住视线的头发拨开，坐到驾驶座里握上方向盘，顶着池震看着他头发的炽热目光不耐烦道。

  

  

“你同事野生菌中毒，出现幻觉了，开点药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醒来就好啦，记得多喝水啊。”

   

医生边开单子边叮嘱和池震排排坐的陆离。

  

陆离正忍无可忍地把池震在他肩膀上的手拍下去，听到医生的结论，突然愣了愣。

  

他想起来他早上忘记什么了，他妈把饭盒递给他的时候特意交代他让池震在锅里煮沸腾了再吃，直接微波炉加热容易菌中毒。

 

他又看了眼旁边的池震，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丝愧疚，连带着对人也勉强温柔了几分。

  

“走啦，回去啊。”   

   

“大哥，你让他们先别跳舞啊！”

   

“……行啊，你们别跳了啊。”谁还不是个演员。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啊。”

    

    

   

陆离把池震送回了那个据说除了他妈没人知道在哪的公寓，本来打算把人扔沙发上就走，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数小人的池震，到底还是良心过意不去，留下来又给人烧了壶水，一直盯着人把药吃了才回去——期间还有眼睁睁看着池震指着药和他说：“我看见你从胶囊里蹦出来了。”

    

“吃药啊。”

    

“那不行，我不敢连你一块儿塞嘴里啊。”

    

“不要紧的，吃药啊。”

     

一直盯着人把药吃了，陆离才感觉自己的使命完成了，拿起外套功成身退。

      

“水壶给你放这儿，记得多喝水啊。”

   

     

    

     

第二天早上清醒了的池震回想了一遍昨天发生的事，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缓了缓，又若无其事地去上班了。

   

在走进办公室前，先躲在门背后看了眼陆离在不在，在发现已经坐在位置上的陆离的时候，咳嗽了一声迅速侧过了身。

   

陆离听见门口的动静，垂下眼默默等了等，指尖在桌面上敲击到第十下，才站起来往门口走。

    

“咳，池震。”陆警官叫了一声站在门口敲击腕表的人，吓得对方立马放下手扭过了身。

   

“陆……陆警官，昨天真的麻烦你了，麻烦麻烦。”

  

池震挤出个充满求生欲的假笑，风骚的花衬衫上都仿佛写着“别搞我”三个大字，没想到下一秒就听见陆离又低又缓的声音说：

     

“昨天忘了和你说，别用微波炉热了就直接吃。”

    

“陆警官忘得好啊……不然我还真看不到十二个你跳舞划船。”

    

池震迎着陆离越来越凶的眼神，飘忽道，

   

“什么时候真的陆警官也去我的夜店跳个舞啊。”

   

   

    

    

    

   

FIN.